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记者 赵世峰

自民党在日本国会参议院选举中大败后，党内“逼宫”首相下台的声音就没断过，但石破茂坚持“不会辞职”。在日本政治文化中，“引咎辞职”往往是政治人物败选后的必然选择，石破茂内阁为何至今“潦而不倒”？从日本政坛相传的三个“法则”来分析，或许能看出其中的端倪。

7月20日，在自民党总部，日本首相、自民党总裁石破茂为当选议员贴花。新华社发

内阁支持率的高低有一个“警戒线”，通常来说低于30%会被舆论视为进入“危险水域”；如果进一步跌破20%，就会被视为陷入“下台水域”。

7月20日参议院选举后，共同社7月22日发布的全国电话舆论调查显示，石破茂内阁的支持率为22.9%。选前日本时事通讯社的电话调查结果也显示，石破茂内阁支持率已跌至20.8%。可见，参议院选举前后，石破茂距离“下台”仅一步之遥。

而一个月后，在8月下旬共同社的调查中，石破茂内阁的支持率已回升至35.4%，不仅远离“下台水域”，而且已脱离“危险水域”。由此看来，石破茂至少在民意上暂时摆脱了被动局面。

在自民党内“逼宫”声浪中，7月25日晚，近千名日本民众聚集在首相官邸外声援石破茂，呼吁其“不要辞职”。日媒评论称，在执政联盟输掉选举的背景下，这样的场面在日本极为罕见。

支持石破茂留任首相的日本民众。

共同社的民调也印证了这一点。在自民党的支持者中，高达74.2%的受访者认为石破茂无需为参议院选举失利担责，认为其应该辞职的只有24.1%。与自民党联合执政的公明党的支持者中，也有68.4%认为石破茂无需辞职。即便在立宪民主党、维新会、国民民主党三大在野党的支持者中，挺石破茂的比例也分别达到64.8%、61.3%和51.7%；无党派的支持者中比例也高达63%。

在日本还有一个权衡政权稳固程度的指标“首相溢价”——用“内阁支持率”减去“第一大执政党支持率”，得出正值即可视作政权相对稳定。

纵观日本主要媒体的历次民调，石破茂政府上台后该指标一直维持在正值区间。在日本广播协会（NHK）3月的调查中，石破茂内阁支持率为36.2%，自民党支持率为29.2%；在《读卖新闻》和日本电视台的联合调查中，石破茂内阁支持率为31%，自民党支持率为26%，都显示内阁支持率高于执政党支持率。

即便在参议院选举落败后，石破茂内阁支持率仍超过自民党的支持率，体现出“更支持内阁而不是执政党”。在共同社的最新民调中，石破茂内阁支持率为35.4%，而自民党支持率只有22.5%。

日本首相官邸

这一点在日本民意反馈中也有所体现。在自民党拥趸的“反水者”中，一部分是不满意自民党派系“黑金”丑闻而转投在野党，在派系“黑金”丑闻问题上，相较于自民党其他大佬，石破茂要“干净”得多；另一部分则是认为石破茂政府不够“右倾”，愤而投靠更右翼的参政党、国民民主党等在野党。换句话说，自民党在参议院选举中大败的原因在于自民党本身而非石破茂，即便是其他人担任党首，恐怕也难以改变败选的结果。

回顾之前的菅义伟、岸田文雄两届政府，其内阁支持率在大多数时间低于自民党支持率。在岸田文雄卸任前夕的2024年9月初，NHK的民调显示，其内阁支持率为20%，自民党支持率为29.9%；菅义伟2021年10月辞职，当年8月NHK的民调显示其内阁支持率为29%，低于自民党33%的支持率。

自民党总部

在日本政治中，还有一个衡量政权稳定度的“青木法则”，由已故前参议院议长、前内阁官房长官青木干雄提出——内阁支持率与政党支持率相加，如果不到50%，政权就有可能垮台。

在岸田文雄执政末期，其内阁支持率和自民党支持率均为21%。而根据《日本经济新闻》的调查，石破茂上台以来，其内阁支持率和自民党支持率大部分时间未低于50%；共同社的最新数据显示，石破茂内阁支持率和自民党支持率相加为57.9%。

当然，各家媒体的统计不尽相同，在《朝日新闻》3月的调查中，石破茂内阁支持率为26%，自民党支持率为23%。而一向对自民党“苛刻”的《每日新闻》3月的调查显示，石破茂内阁支持率为23%，自民党支持率为19%。但上述数据也显示，石破茂内阁支持率均高于自民党支持率，“首相溢价”为正值。

日本国会议事堂

在共同社最近进行的“谁适合担任下一任首相”调查中，前经济安保大臣高市早苗以24.5%的支持率位居首位，现任农林水产大臣小泉进次郎以20.1%紧随其后，石破茂跌至第三（13.1%）。但值得注意的是，在自民党的支持者中，小泉进次郎以26%的支持率位居首位，石破茂以18.3%位列第二，高市早苗排在第三；在无党派的支持者中，小泉进次郎（18.8%）和石破茂（18.5%）同样位列前两名，高市早苗排在第三。

自民党在8月上旬举行参众两院议员大会，会上多位议员要求提前举行党总裁选举，石破茂重申继续留任的意愿，最终结果交由总裁选举管理委员会定夺。自民党总裁选举管理委员会委员长逢泽一郎表示，在8月底完成选举复盘前，暂时不会启动党总裁选举程序。是石破茂引咎辞职，还是自民党干事长森山裕辞职担责？自民党内的派系斗争仍将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