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松为何不杀阳谷知县?这回我们聊聊那个没有挥刀的瞬间
武大死得不明不白,潘金莲、西门庆、王婆一锅端了,三人联手下毒,把一个“生得极瘦”的好好人,送上了西天。武松一看,咬牙切齿,誓要为兄报仇。
不过,这位在景阳冈打虎的猛汉,并不是一开始就靠拳头说话。他东市买证人,西市寻线索,南市请验尸,北市访知情,忙活得跟当代侦探似的。他找到何九叔开具验尸报告,又请来小孩郓哥,做目击证人,硬是拼凑出一桩“连环毒杀案”。
可是到了县衙,阳谷知县却一句“证据不足”,就给他判了“无事发生”。不仅如此,还因为西门庆送钱走动,“人情已通,笔墨难留”,一桩血案就这样被压了下去。
于是,武松转身,提刀便杀,潘金莲和西门庆双双魂归地府。
问题来了:你都敢杀西门庆了,干嘛不顺带把阳谷知县也宰了?他可是吃了黑钱、包庇凶手的真“幕后黑手”之一啊!
这事啊,咱得从武松的性格和成长背景说起。
武松,表面上是个猛汉,其实骨子里,是个从底层爬起来的小人物。他不是那种一上来就要“改天换地”的英雄豪杰,他从来没指望这世界公平,他只想让别人别欺负他,更别欺负他哥。
他年少时父母双亡,跟着武大过活。街坊邻居谁都能踩他一脚。他靠的不是讲道理,而是练拳头——谁欺负哥,他就揍谁。
《水浒传》里说:“清河县人不怯气,都来相欺负。”但自从武松练成一身好武艺,谁还敢动武大一根毫毛?于是他从“被欺负的孩子”成了“靠拳头维权的兄弟”。
这样的成长路,注定了他对“官府主持正义”不抱幻想。他能上告,是因为那时他还想做个“正当人”;但一旦走不通,他立马转型“硬汉复仇者”,绝不多说一句废话。
可即便如此,他依然没碰阳谷知县一根汗毛。这就得说到他对“体制”的一种微妙认知。
别看武松打虎时英姿勃发,但打完虎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对知县下跪,千恩万谢:“若蒙恩相抬举,小人终身受赐。”后来的孟州张都监提拔他做亲随,他也跪得干脆:“小人当以执鞭随镫,伏侍恩相。”
这人啊,骨子里还是想往上爬的。他打虎可以不要命,杀西门庆可以拼命,但对官府、对当权者,他是有“敬畏”的。他想成为系统里的人,不是系统的敌人。
哪怕在鸳鸯楼杀人之后,身陷破庙,被几个活计绑起来时,他想到的也是:“不若去孟州府里首告了,便吃一刀一剐,却也留得一个清名于世。”你看,他依旧相信制度里有“清名”可存。
这说明什么?说明他虽然暴烈,但并不反体制;他报仇雪恨,但不滥杀无辜——知县虽然收钱不公,但终究没下毒害人,也不是潘金莲西门庆那样“杀兄者”。在武松的逻辑里,他只是个“该骂不该杀”的人。
再看得深入一点,武松其实也没有那么“清高”。
等他到了孟州张都监那边,一边当亲随,一边也开始“接活”。书中明写:“外人俱送些金银、财帛、缎匹等件。武松买个柳藤箱子,把这送的东西都锁在里面。”
你看,他也是“收礼人”之一。
在那个讲“上下打点”的世界里,阳谷知县收点西门庆的钱,对武松来说,可能算不上什么滔天大罪,毕竟自己后来也被人“捧过场”。你杀一个毒杀亲兄的奸夫淫妇,是私仇;但杀一个收礼不公的知县,那是造反。
那一步,他迈不出去。
再说了,武松不是鲁智深,不是李逵。他打西门庆,是因为“你害我亲哥”;要他杀县令?他心里只怕不是“义愤填膺”,而是觉得——“这不关我事”。
其实,武松这类人,在《水浒传》里最有代表性。他不是想替天行道,他是被逼急了。他没想革谁的命,他只想还命一条。制度也许不公,但只要还能混得下去,他就不会掀桌子。
等他杀了西门庆,杀了潘金莲,背井离乡奔梁山时,才算真正走上“造反者”的道路。那是命运一步步把他逼过去的,而不是他本就想走的。
杀知县?那不是他的逻辑。
杀毒妇奸夫?这才是他的江湖。